曲江第7章苦口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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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六年八月十八日上午十一时许，秀山土家族苗族自治县老龄委员会副主任何先勋陪同四川省委宣传部党史军史调查组一行人专程去官庄乡新庄村访问了百岁老人王忠义。他是一八八四年旧历三月初六生，今年已满一百零三岁了。

他们一走进老人的家，王忠义的儿媳十分热情地招呼着，笑眯眯地说：“何主任，你们今天来得好，我爸爸刚从地里回来，你看呀，他一身汗水一身灰，衣服都湿透了！”随即舀米一盆温热的洗脸水，边请老人洗脸边对我们说：“这样的大热天，我们劝他休息都劝不住呀！”一位坐在他屋里等候百岁老人看病的农民，看去约莫五十左右年纪，也风趣地插嘴说：“你看他老人一身肉肉，比我重一倍也不了！”

老人洗过脸，坐在小椅子上自豪地说：“我就是天天劳动，出点汗，能吃饭、少生病。”接着话题转向来客：“何主任，今天刮了那股风呀，高身入寒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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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何先勋同志将四川省电视台记者和涪陵地区文化馆的同志前不久分别采访百岁老人所摄的一些照片送给老人，于是全家老少争着看照片，七嘴八舌地说开了：“这是我们家爷爷在练功！”
“这是爸爸在给人家看病拿脉！”
“这是我们的全家像……”
……
何主任还告诉了大家，老人已上电视，中央电视台已播放了。老人和全家激动得热泪盈眶，表示感谢党和政府的关怀。接着何主任向他说明来意后，刚从地里劳动回来的百岁老人的儿子说：“爸爸曾经给我们说过，贺龙将军接见过他，说贺龙将军待人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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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查组长姬易说：“请老人给我们讲讲你当年被贺龙将军接见时的情况吧！”
老人沉思了片刻，意味深长地向大家讲起了他当年见到贺龙将军的情况：
　　
    那是50多年前的事了！我被川军抓去当兵，曾在国民革命军第二十二军赖心辉部当过一段时间的军医，专门医治枪花刀伤。那时，赖军长的部队由江津移驻秀山，我也随军到秀山。后来，赖军长又转赴汉口时，我便离开部队留居秀山了。当时住在龙凤乡下衙村，直到解放后土地改革时才迁到这里居住。我在秀山行医，主要是给驻秀军队和地方民团医治枪伤，也给附近县村和县内老百姓治疗疾病，所以川黔边的军民对我比较了解，我对这一带的地形、乡土习俗和名人风物也比较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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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三四年，贺龙率领红三军在川黔边创建黔东革命根据地，红三军司令部贺龙军长驻酉阳县南腰界余家桶子屋。当时，红军声威大震，惊动了川黔边区的反动军阀。秀山县政府、民团和驻防酉、秀的国民政府部队，企图联合进剿红军，他们除按照国民革命军二十一军独立旅旅长田冠五的旨意组织“西路防务”外，还写信给贺龙，打算争取贺龙回归川军。于是派曾与贺龙交往过的旧友，当时是秀山民团总指挥杨卓之手下干将的杨建章去送信，图谋吞噬贺部红军于软硬两手反动策略之中，因杨对南腰界地形道路不熟，便叫我同杨一起去南腰界。
   在南腰界余家桶子屋里，贺龙军长接见了我们。接见的时间大约有个把小时。首先杨建章把信交给贺军长。贺军长说：“好！好！请坐！”
跟即有一个年轻的卫士，双手给我们送来了茶水。这时，身穿灰色旧军服的贺龙拆开信看后，带着微笑对着我们说：“要我归顺川军，那怎么行呀？我还准备劝他们归顺红军呢！回去给你们的老板讲一讲，我们要来的，要回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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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介绍，杨说我是个医生，贺龙便问我道：“你是医哪方面的？”我答：“医枪花刀伤的！”贺龙说：“我们缺乏医生，欢迎你留下！”我说：“家有年迈的父亲，又才由重庆接来秀山不久，生活习惯多有不便，不能离开，应酬不到，请原谅！”贺军长说：“好，现在不能留下，将来一定会给我们治病的。你要好好精通医术。”贺龙同志还问了一些秀山的情况，如民间的风俗习惯啦，地方上有哪些人在搞事啦（带兵从政），老百姓的生活情况啦等等，同我们亲切地交谈。最后贺军长用关照的口吻问：“你们在南腰界街上有没有熟人？”我说：“有！以前我常在这一带行医，比较熟悉，如街上余家、冯家，我都认识。”
“耍几天再走吧，一路来，一同回去。”我们告辞出来时，贺龙军长站起来点头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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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南腰界耍了六、七天，看到红军纪律严明，一切行动都是为老百姓办事；还看见一个美国牧师在为红军战士看病上药；又看见彭水的龚大爷派人给贺部送药运盐，支援红军。我在熟人处住几天，也给贺部战士过方，看过病，红军战士们说话和气，待人平等的好作风，使我很受感动，几天后，我就同杨建章回秀山了。”
    贺军长果然说话算话，说来就来了，八月三十日，贺军长亲自带领部队，从火烧桥、甘龙口一带进入秀山境内，倒马坎一战，打得秀山民团头子、西路恶霸杨卓之这些匪军屁滚尿流，夹着尾巴逃回秀山城了，贺龙军长神机妙算，粉碎了反动派的软硬两手阴谋，真是用兵如神啊！”
    话犹未了，一席农家丰盛的饭菜摆满了一桌子，老人请我们一同就餐，老人端一大青花碗，一连吃了满满的两大碗饭，还喝了一大碗锅巴稀饭。他们一家人边吃饭边和我们摆谈，老人说他年轻时每餐要吃一斤多米的饭，现在都还能吃半斤米的饭，素来未沾烟酒，是晕菜也少吃，常年都是蔬菜为主，平时出门，不搭车，都是走路，天天早起锻炼，少生毛病，又说：“我是继承祖父在少林寺学习的武术、气功和医术，常常操练。到老都坚持下地劳动，有时还上山采集草药，走村串户给人治病，现在还能每天走二、三十里路呢！
  
    从百岁老人王忠义家告辞出来，大家都很叹服百岁老人的健康和记忆力。他对五十多年前同贺龙将军见面的情景还记得那么清楚，谈得有声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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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忠义还谈到，为了扩大红军、请秀东名医吴明选出山参加红军，他为贺龙、卢冬生带路，去过莲花、水漫一带。
开国十大元帅之一的贺龙，与秀山有缘，也与莲花有缘。
1912年秋，贺龙在川东南各地贩马，对秀山民俗风情有所了解。1925年11月至1926年春任建国川军第一师师长（后任湖南省澧州镇守使）的贺龙率部进驻秀山、松桃一带，师部驻秀山玑璇，属下一个旅部驻木槿。贺龙常在玑璇、木槿、松桃各地巡逻视察，建下德政。贺部除暴安民，正气凛然；开仓施粥，民免饥寒；军纪严明，秋毫无犯；修桥铺路，访贫问苦：宗宗件件，深入民心，当地民众一齐赞颂贺龙功德无量。贺龙离四川回湖南后，木槿民众在木槿万寿桥头竖青石碑一块，大书“威震南夷”4个阴刻大字，以示对贺龙德政表示敬仰。1960年代后期，林彪四人帮两个反革命集团将贺龙害死，秀山之造反派便毁掉此碑。十年后拨乱反正，为贺龙元帅平反正名。1987年6月9日，秀山土家族苗族自治县所辖木槿区公所为贺龙元帅重建了德政碑，让子孙万代永远记住贺龙元帅的英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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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龙与莲花的缘份，由刁天龙一团兵力和秀东名医吴明选引起。
此时，在不周山上的龙九妹、海莲花正在过“二月二”，庆贺土地神（又称土地菩萨）的生日。二人听说贺龙红军要来秀山，专打土豪，还要为农民分田分地。二人盼了许久，却未盼到这一天的到来。
    倒马坎战斗，红军战士受伤的较多，王忠义帮着医治也搞不赢。王忠义走马荐诸葛，力荐吴明选，贺龙叫上卢冬生，带上一个连随行；派人访得桑树乡洞口村的秀东名医吴明选在刁天龙处，同时确知刁天龙不想与红军为敌。如果能把刁天龙一团兵力争取过来，那也是善莫大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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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龙的红军化装成土匪，与刁天龙一起重创了周矮子，周矮子再未敢来刁天龙的地面。贺龙仿井冈山改造王佐、袁文才的样子，劝刁天龙投红军。但一来刁天龙刚与红军一起挫败周矮子的锐气，可以称霸一方；二来他没有文化，不像王佐、袁文才那样受过土地革命的直接影响，所以不愿投红军。
    吴明选为贺龙红军伤员治过伤，这是他一生中都引以为荣的一件事。
原来，贺龙苦口婆心劝说刁天龙多次，要刁天龙配合红军建鄂川边根据地，可刁天龙始终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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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贺龙派卢冬生同刁天龙所派的参谋长陈升在水漫村公所谈判。
红三军第七师师长卢冬生来到水漫，先与村长白元木相识，然后访贫问苦，谈话聊天，早已把水漫的古今故事打探得一清二楚，知道该地有“水漫四奇”，即“岩梁拦江”、“拦河古寺”、 “勾腰柳树”、 “树木知天”（又叫“气象树”）四大景点。
岩梁拦江，就是一道大石梁拦住了紫微河从水漫以上造成了一个“丫”形深潭；“丫”的交汇点就是两江口。
因为岩梁北侧的那道壕沟，造成了水深浪急之势。自远古至国民政府时期，在sefg边区要塞靠水路与外界交往，与水路有关的木船与船工都在此经受了严峻的考验。故“岩梁拦江”在四省边界甚为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