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遥远的长河坝小站

国际米兰 · 发表于 2017-9-21 14:4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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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呆地坐在西窗下，望着淅淅沥沥的秋雨，我的思绪一下拉回到三十七年前那个叫做长河坝的五等小站。
一九八零年，十七岁的我已经成长为一个成熟的老兵了。那年秋天，我们在完成一次实弹演习后奉命转移。军列冒着没完没了的细雨在穿过无数个隧洞后突然在一个小火车站停了下来。我立即提起56式半自动步枪从牵引车里跃到列车平板车上在火炮旁边观察。天刚亮不久，月台上白色的站牌上写着长河坝三个黑色的仿宋体，月台上有两个人，一个是披着蓑衣站得笔直持钢枪的民兵，另一个是穿着制服站得笔直拿信号旗的站长。还有一个穿铁路制服的背个包握一柄小铁锤挨个地叮叮当当地在敲打火车轮子。
如雾一般的细雨笼罩着车站上那排红砖瓦房，红砖瓦房在雨雾中忽上忽下地飘浮，仿佛一艘在波涛中航行的船。从红砖房里走出一个斜挎书包穿花格子衣服的小女孩来，胸前飘着鲜红的红领巾。小女孩走到站长旁边打了个招呼然后撑开手中的雨伞沿着军列走过来,印着阿童木图案的绿色小水靴在湿渍渍的水泥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一对小辫子在腰际跳来跳去，两个用红绸条扎的蝴蝶结上下飞舞，一双机灵乌黑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军列上蒙着黄色帆布的火炮。
小女孩经过我的位置时站住了，收了雨伞拿在左手，举起右手向我行了个队礼"解放军叔叔好!"我本能地立正行了个持枪礼大声喊道:"小朋友好!"小女孩裂开没门牙的嘴开心地笑了起来，那声音就像书里面描写的那样"银铃般的笑声"。小女孩撑着雨伞沿着铁路边的小路迎着紧一阵疏一阵的风雨摇摇晃晃地走远了，在这到处是山的地方小女孩这么早就上学去了，她是要到那里去上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