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 绿叶草根 - 

[原创] 绿叶散文第3集心海情涌第4章励志散文之蜃楼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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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8-19 19:13:01 | 显示全部楼层
 二、人生圆心
  坐于井内,望天生趣;钻入胆中,以苦为甜。
  读小学四年级时,我的第一篇作文《捡茶子》写得一塌糊涂,下笔百言,离题万里,但第二篇作文仿写了一首古诗后,涂鸦之瘾就开始发作了。仿写的古诗是首著名的五绝:“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我仿写的是:“锄禾日当头,汗似小溪流,禾苗不浇灌,哪来大丰收?”老师评价甚高,于是我也就爱上了手中之笔。
  升入初中(宋农中学)后,涂鸦牛劲更是十足。同学们不爱写作文,硬挤几百字都说是苦差。而我则每次交作文,都是几个作文本,全写得满满当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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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8-19 19:13:31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另掏钱买了许多作文本,以发泄牛劲。老师也许没有时间看我的作文,每次照例在每本的最后一页写一个“好”字,记下日期就完事。
  上课时,我每天都是写作文,写日记,根本不听课,或者往前做数学作业,一年级时做二年级的,二年级时做三年级的,正准备自学高中数学时,我被一股巨大的无形力量阻挡了,没敢再越雷池一步。
  1960年,我订了一份《中国少年先锋报》,一份《新少年报》,不看犹可,一看就吓得魂飞魄散:反右倾、拔白旗!我学数学如此用劲,是不是站在白旗一边?不行!我大彻大悟,自觉地站到了红旗一边:理想上,确定了挤进文坛的圆心;行动上,当起了党报通讯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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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8-19 19:13:47 | 显示全部楼层
国家每月给我们供应28斤粮食,我不够吃,就在学校附近酒厂借一个老太的钱去买泡儿粑、香叶粑、蒿菜粑吃,上周借下周还,恶性循环。
  三年困难时期,宋农中学先是到石堤区保安公社“大办农业,大办粮食”,接着于1961年8月14日停办。我在背包里塞进“初中四期肆业”的证书,离开了学校,走向了社会。
  父亲虽已于1961年3月病逝,但陪伴他一生的那个伪保长罪恶使他一再倒霉,不仅先于“文革”九种人,最先进了大河沟畜牧场的“牛棚”,而且在他身后,我们又饱尝了“伪保长崽崽”的酸辛。我只能在生产队当记工员,连当会计的资格也没有。与此同时,还得吃救兵粮、香叶粑、蕨米子、枇杷树皮。后来生活稍好一点,也还是连红薯也吃不饱。听说贵州有人请文化人教私塾,我便于1963年5月当了“盲流”,往贵州“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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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8-19 19:14:02 | 显示全部楼层
 从川湘交界的川河盖西麓起步,来到云贵高原东北边缘,然后在贵州东北各县往来跋涉。这是我1963年5月至1964年11月十六七岁时独自一人闯荡江湖的足迹所在。不是旅游那个因董永犯忌而把饭甑变成了饭甑山的梵净山景区,而是千里寻梦。再说,彼时根本无人提及“旅游”二字,因为人们正处在摆脱了三年挖蕨打葛、找化香叶寻救兵粮泡的日子之后为大办农业、大办粮食而奋力拼搏的时候,民以食为天,吃饭是第一件大事。
千里寻梦,梦在水里,千寻万寻,不得其踪,只能风雨跋涉,江湖闯荡,好在苦中有甜,亦苦亦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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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8-19 19:14:22 | 显示全部楼层
所寻之梦,也不过是想当一名塾师而已。因为听人说,贵州文盲多,塾师很吃香。如果有人请,当上塾师,可将胸中点墨惠及别人的子弟,不失为人生一大乐事。
在松桃、铜仁、江口、玉屏几个县的公路沿线一看,公办学校无处不有,根本不见私塾迹象。倒是在梵净山麓的坝干看见了一位来自湖南凤凰的塾师,二+来岁,个子高大,风度翩翩,一表人材。我自暗忖:十六岁的我不仅幼稚可笑,而且黑黑矮矮,纵然肚里有金,也是悄然难露,真个是相形见绌,愧对世人,还想当什么塾师?于是,-刀断了塾师之想。
父亲于1961年离我们而去。也是1963年5月,母亲由熟人引导,改嫁到贵州岑巩某村;在民和(狗牙)偶遇熟人告知我母亲的住址。但是,“来到矮檐下,不得不低头”的古训插入了我的思绪:母亲是生身母亲,而继父如何呢,只有天知道。世俗之见不让我进入“矮檐”,还是独自闯荡为佳。后来,母亲把我的两个弟弟接了去,数年后一个教公办,一个教民办(多年后也转了公办),看来母亲在她的新家中是作得了主的。当然,我并不后悔,因为我在艰难困苦中锻炼了能力,最后成家立业,闯上了讲台,混出了人样。
在贵州,私塾没教成,却给别人打工、放牛、修公路。
  在江民公路上,我第一次练口才,午休时在燕子桥下给众民工讲说《西游记》,每日均有人给买瘟猪肉汤锅吃。患了严重眼疾,险些双目失明,又得“盲流”长兄杨童生诊治。他是继吴启让之后,第二个救我的人。救双眼等于救生命,他给了我第三次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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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8-19 19:14:38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只知道他是邑梅兰桥人,也不知他的去向,一直没有找到他。没有其它办法,只能以君之行导己之为,永记于心不忘于怀。
  打工的一项工作是砍柴,此项活路使我见识了云贵高原东部的植被。人烟稀少处,树林茂密,一位四十多岁的农民一天可砍16挑瓦柴;我当他的徒弟,只能砍8挑。他问我愿不愿给他当养子,我说:不愿意,因为我听说母亲已改嫁贵州,离此地不远。实际上,我也不愿意跟母亲和继父去,我怕他们限制我的人身和人生。我坚信他们不理解我的人生圆心,一定会认为是痴人说梦。母亲是文盲,继父是半文盲,加之我又听说了“来到矮檐下,不得不低头”一类的话,我决定由自己闯荡人生。瓦柴师傅他们那地方叫龙照,柿子树很多,成熟的柿子又大又美又甜,人人可享;那既是一种物质享受,也是一种精神享受。在龙照,我一个秋季吃了几千个龙泡柿,够我一生海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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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8-19 19:14:55 | 显示全部楼层
 在人烟稠密的地方,树木稀少,草多刺多。一次,我从一座山顶上剔了十几棵马尾松树枝,捆了十几捆,而且学会贵州人的捆柴法,用杂树条捆。然后,我把柴捆从山顶上往下滚,滚过十几个土坎,我的赤脚也踏过十几个土坎的各种荆棘。打工黔东北,赤脚踏荆棘,我虽以为苦,但又觉得骄傲:大自然可以野蛮我的体魄。苦难磨练,傻儿能长智;烈火锻造,废铁亦成钢。
  打工打到了万山汞矿,不会技术,无法取朱砂之利,仍然给人砍柴。万山无柴全是刺,我每日砍刺三担。
  浮萍飘移终非长久,磐石稳固方为良策。俗话说得好:在家靠父母,出门靠际遇。
  有一个石保娃,又叫石邦强,按辈份他该是老太(即曾祖父),他对我时有照顾,最后把我介绍给他的长兄石邦德,于是我来到了世外桃源盘溪口。盘溪口是梵净山下的一个生产队,属贵州省江口县太平公社马马大队。他们一共三弟兄,依次为德强道。他们要我给石邦德当抱儿,我说按辈份,我是曾孙呢;他们说,那就抱孙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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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8-19 19:15:13 | 显示全部楼层
盘溪口在20世纪60年代的中国农村,生活水平首屈一指,大米饭一年吃到头不算,十几户人家,家家养几头甚至几十头猪,一片肉也不卖出去,全部自己食用,一年365天1095餐,餐餐吃肉,大家吃得做得;我十六七岁,虽然生得胖,长得肉,也能挑一百二、三十斤了。活路再苦,我也能坚持;文化生活的奇缺,却使我宁愿再回到饥饿世界。
  那时,想看书没书看,我就写一些打油诗。写了半本,便念给桃花源的人听,什么“梵净山下清水流,黄家坝子跑野牛”,他们听了,一概木然。我心冷了,不辞而别,快到江口,一路上捡了些别人包糖包盐扔下的废旧报纸,我也全部贪婪地看个一字不漏。既然我的人生圆心已定,总得围绕它转个圈圈。我想,人生应该是这样的:以理想为圆心,以努力为半径。不过,我也对不起德强道几位老辈子。
  后来,秀山县民政部门把我们在贵州的“盲流”请了几批回来,让我们参加茫磨电站、贵道溪水库水渠渡槽工程劳动。此时,我有机会接触《秀山报》的记者了。他们看在我1960年就当党报通讯员的份上,给我指导,使我第一次写出五千字的新闻稿,报上有了我的第一块“豆腐干”。报社副总编王奕才以文识人,后来成了我的新闻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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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8-19 19:15:33 | 显示全部楼层
时任秀山县民政局长的王田心、会计欧阳裕均认为我可以培养,便拟把我介绍到县政府当公务员(相当于勤务员,与现在的公务员不是一回事)。县政府答应了,他俩又征求下面的意见;征求保安公社党委、管委意见时,注定我此次机会泡了汤。公社的一位副社长(我的族婆)从党的原则出发,坚决反对此事:“他是伪保长崽崽,怎能进县政府?”于是,两位好心人给我说明事情原委,说服我回家乡去。
  我回家了。经过一年多的磨练,我成熟了。既然盘溪口那个世外桃源我都能舍弃,回家乡又有什么不可!
  由于母亲改嫁贵州王家,所以家庭一分为几。我共有同胞弟兄三人,跨三个省市,都是教书匠。我留守重庆市;大弟弟石化平(小时,他有次放羊,把一只小羊拴在坎子上,结果小羊拴死,母亲把他也差点掐死,那噩梦我无法忘怀,而大弟弟早已忘记)在贵州岑巩任小学高级教师,有子二人,均于2008年春大学毕业;小弟弟石化文在湖南里耶长潭小学任教师,他的女儿石慧已在龙山任中学英语教师,其子已就读于株洲铁道学院。两个弟弟都曾与我有同一个心愿:写作,但他俩均已明智地放弃,只有我一人冥顽不化,就像鸭子钻泥塘,一钻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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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8-19 19:15:49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底层运转
  回到家乡不久,我就创办了桥堡大队农民夜校,照油枞木(松明子)上课,义务施教。只有几个月的时间,一些学员就能看报,原来读过一点书的吴忠恩不仅能和我一起写稿,而且在我帮助下一投即中。
  人口树碑,不胫而走。楠木小学校长石敦哲发现了“新大陆”,把我介绍到师训班,并上了学员名单。有一位高士,也想入师训班,高士的亲戚与我同村,对他说:“你可以占石歆梧的名额,他老汉是伪保长。”高士历史清白、社会关系纯正,经学区书记笔下一改,名单上的“石歆梧”三字划去,高士得以进师训班。我只能到海洋公社上坝大队去教民办小学,教了两年半民办,代了一个学期的课,文革第二年,革了“伪保长崽崽”的命,我又回到了原点——家乡。在家乡又代课两年,也教不长。虽然如此,我仍然在此前后如饥似渴把《毛泽东选集》一至四卷通读了四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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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发表于 IP属地: 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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