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江第30章山胡椒与友谊

绿叶草根

生意来了。一拨又一拨山民把山胡椒卖给了白云中，因为他的收购价高于其他收购者。原来供销社养猪的水泥土饲料坑因弃置已久，此时稍加打扫就可堆放山胡椒了。

逢场天比较忙，就叫女儿凤仙也来帮着过秤。不是逢场天的日子，生意清淡，白云中有时又去其它集镇收购，或扩大宣传，生意做得比较活，也比较红火。

到了晚上，该休息了。这时，丁凡、田心平夫妇就来白云中的“山胡椒收购站”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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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冰心为人随和，同田心平摆谈了几次家常，就互以姐妹相称。她们谈的都是女人关心的事。
田心平嘴甜：
——你还有这个幺女吗？遭罚款没有？
——路上捡的。为了这个养女凤桃，你云中哥还动了绝育手术。
——你心好，自己有儿有女，还养弃婴。心好的人，一定有后福。
——五指不齐，人心不一，世上有良心丑的人，重男轻女丢女婴，我就见不得。她不是一条命吗？你家现在有几口人？
——五口人。我和丁凡，一儿一女，还有我阿妮。丁凡心好，把我阿爸阿妮都接来同住，我阿爸还转了居民户口，阿妮也转得到，她不肯转，她舍不得承包地。可惜我阿爸寿缘不长，去年已经过世。他临死时，还当着医生的面嘱咐我要好好待丁凡。
——你命好，遇到了丁凡。
——你也命好，遇到了白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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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凡比白云中好些，我听白云中讲过丁凡的种种好处，有文才、会掌家。
——云中哥好到哪里去了，他种种本事都有，丁凡不行，除了教书，什么也干不来。你的儿子也有搞头，听丁凡说，他成绩好，是大学生，研究生料子。我家大宝不行，英语成绩差，她妹妹常笑他只才11分。一代英雄一代衰啊！你们的前途比我们的前途要好得多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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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白云中与丁凡就谈男人关心的事。
白云中问丁凡：
——你哪年转正的？
——85年3月才转正。
——现在多少月工资。
——原来是80元，现在搞了一个中级职称，150元一月。这算什么，你一个秋天做山胡椒生意要赚千多两千元，可以抵我两年的工资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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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风险大。我不想赚大钱，我宁肯像你那样，有个正式职业稳当得多。
——对于我来说，没有其它本事，得个职业已到坎了。对于你来说，到处都有用武之地。山胡椒收完后，你打算干什么？
——开个酒厂。
――你原来的酒厂呢？
――那是承包别人的，现在开个姓白的。
——那好，现在改革开放，经济搞活，你挑战人生、挑战命运也有了好条件。
——做生意、办企业，都有风险，我当年的那个锯木厂就短了命，你不是看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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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闯总比不闯强。你不来做生意，成实读高中、读大学，哪来钱盘？ 你反复讲到风险，我看你山胡椒堆在这敞地坝不行。万一你们睡熟了，别人来偷山胡椒怎么办？你还是同供销社领导讲一下，把旁边两间屋的板子拆下来，把山胡椒围起来，保险些！
不幸而言中。
当晚三更时分，趁白云中、田冰心熟睡之机，两个不知何方来的神圣，偷他们的山胡椒来了。两个贼蹑手蹑脚地各装了一麻袋，找到一个秘密所在，回转身又来搞二趟。两个贼得手一次，胆子大了，动作加速，把山胡椒装进麻袋时，搞得悉沙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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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白云中、田冰心都被惊醒了，白云中、田冰心各执一棒，向二贼追去，二贼听到脚步声，撒腿就跑。白云中、田冰心齐声大喊：“抓强盗，抓强盗！”
丁凡半夜起来解溲，听到喊声，敲开副校长的门。副校长马上在广播上喊全校师生员工帮忙抓贼。二贼早已从白云中的“山胡椒收购站”爬坎上了公路，直向县城方向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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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校长又给派出所打了110电话，派出所一辆警车立即出动，几十分钟后立即将二贼逮住，经过审问，才知他们乃父子二人，是附近凤塘乡的农民，前几年来莲花收山胡椒，都小有发财。今年被白云中高价收购，他们只收得几十斤山胡椒，就想出了如此下策。二贼被擒，把收藏在秘密地点的两袋山胡椒也吐出来了。
白云中亡羊补牢，翌日即与供销社领导商妥，将尚存的两个房间的木板拆了，在堆放山胡椒的几个大坑周围装好板壁，以加大保险系数。
丁凡、田心平来看望他们，见他们毫发无损，俱各高兴。
丁凡、田心平得学校允许，在校地种了瓜菜、红苕等作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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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心平常给白云中一家三口送点瓜瓜菜菜；凤桃爱吃红苕，又给她送红苕。两家往来日密。
后来，白云中直到做完这一年的山胡椒生意，再未出风险。他边收边卖，资金周转比较灵便。
五个月下来，白云中除了房租钱，净赚纯利四千元，还了田大化二千元，连本带利有六千元底金。于是，白云中谢过莲花中学师生、谢过派出所，向丁凡、田心平告辞，回家乡鲤鱼滩办酒厂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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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紫微河的上游――玄河大元段乘船到两江口，再从两江口上溯莲花，山重水复，弯弯曲曲。白云中的人生道路也是这样，山重水复，弯弯曲曲，千个屋场，万个水井，真是三穷三富不到老。
曲江弯弯通向大海，山径弯弯通向幽处，人生道路弯弯通向成功。